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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昊氏來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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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昊氏來人

“我定睛一看,這竟然是幽魂花的花蕊。那小貓傻乎乎的,呆在你腳邊不動,也不喵叫喚你,我就把這東西給取了,直接給你了。”

燕青黎蹲下和小貓對視著,她伸出指尖沿著前額滑順的毛拂動,真誠地說道:“謝謝你,小東西。若是我能出的了烙山,必也為你尋得修煉的機緣,帶你一塊兒出去。”

枯皮般的臉龐洋溢著溫暖的氣息,凹陷下去的唇弧線彎成清澈的月牙彎。

這般醜陋的臉,卻讓小貓的紫眸有了片刻的晃神。

在冥想之際時而出現的繚亂魔音又在腦海中浮現。

——萬物皆能修習,吾等生而尚只有一世。

——玄音,漫漫修途,你可願與我隨行?

回憶之中的那人獨留一抹玄影,回首之餘,令她五感皆失,悵然心緒繚繞,逐漸化作撕裂心肺的恨意。

小貓縮成毛團,肉軀僵硬,那雙圓眼死死盯著前方。

“不會是被我嚇壞了罷,對不住對不住,我沒想到摸摸頭會有應激反應。”

燕青黎因小貓突然的狀態而驚慌,她指腹探了探貓咪的鼻息,心裏平靜下來,還是溫濕的。

小貓忽而擡起梅花爪子,啪的一聲輕拍在燕青黎的額心,人性化地學著她的模樣,用粉粉的肉墊爪摸了摸她的鬢發。

燕青黎怔楞,又見那小貓忽而如閃電一般在地面上跳躍。

粗糙凹凸的石板地悄然由積灰堆出“魅玄音”三個字,但很快被氣流吹散。

“魅玄音,這是你的名字嗎?原來你是只有主的貓咪,這名字是主人給你取的罷?”

燕青黎啞然失笑,她平時叫這只貓咪都是鄉下最為土氣的通用叫法,還經常叫它小東西,也難怪惹它不快。

“你方才不同尋常,是在嫌棄我叫你小東西嗎?”

貓咪聽到了燕青黎的這句話,“喵喵喵”的不滿叫了幾聲,似是在控訴她這麽多天的口無忌憚。

燕青黎一把將貓咪抱起,好奇地說:“玄音,你既然曾經有了主人,絕育過沒有,貓咪到了發情期可是很痛苦的。”

她朝貓咪的下方一看,想到一處,認真說道:“原來是只小母貓,那更應該絕育了,若是你摸不到修煉門檻,那為了你健康著想,我就替你的主人給你來幾刀,免得你在發情期受罪。”

小貓忍著要把面前這個人類大卸八塊的沖動,從燕青黎的手中掙脫而出,它悶聲不響背對著她蹲著,似乎是生氣了,並不願意理睬她。

燕青黎見貓咪突然生氣,心裏略微訝異了一下,這貓咪能聽得懂她說話,莫非也是只尚在修行的妖類精怪。

宵明看著燕青黎和貓咪之間的互動,只覺得有趣萬分。

她噗哧出聲,嬌笑著道:“你別光顧著和貓玩了,正事要緊,我看著你手裏的幽魂花都擔心會掉下來。”

幽魂花還在掌心捏著。

燕青黎用內力震碎幽魂花,散落粉末被她指腹揉搓成一顆小圓丹。

她將幽魂花粉放入錦囊,擡眼便見一排修士朝著她走來。

這幾位修士正是那幾位嘲諷過她的見風使舵之人。

宵明在她旁邊抱著劍嘟囔著,“怎麽又是這幾個人,不會又來找你事的罷。”

為首的那位修士聽到了宵明的低語,連忙朝著燕青黎行了個躬身禮,道:“燕道友誤會了,我們是前來感謝的,若不是前輩您在危急之時力挽狂瀾,我等早就喪生在幽魂花之口,哪有命還站在這兒。”

“身為一介大宗中人,救命之恩,恪守宗內禮法,唯有叩首聊表謝意。”

那修士一身正氣拱手而謝,繼而拂衣而跪以示敬意,道:“在下,青天衍宗外門弟子陳燭,在此向老前輩叩謝。”

有第一大宗外門弟子行大禮做表率,其餘幾位修士紛紛躬身,自報門戶,以謝燕青黎救命之恩。

其餘烙山奴見狀,也紛紛在原地行躬身禮,開口致謝。

燕青黎還是頭一次見這種陣勢,心裏感慨,人修界的弱肉強食就是這般現實,尊崇強者而鄙夷弱者,看重階級等級秩序和正道禮法。

她轉念一想,在殘酷的現實世界,又何嘗不是如此,只是換湯不換藥罷了。

燕青黎扶起了陳燭,也躬身還禮,說道:“我這麽做也是為求自保,陳道友此禮,老身愧不敢當。”

陳燭反手攙扶住了燕青黎,態度恭敬道:“老前輩,您不必扶我,應當由陳某來攙扶您。”

燕青黎被一人一口老前輩震得頭皮發麻,嘴角抽搐了幾下,不知道該如何拒絕。

宵明越看那群人不順眼,更覺得面前這位陳燭惺惺作態。

宵明不滿地挽住燕青黎的手臂,靠緊在她身側,阻隔了陳燭的接觸,說道:“你要謝也已經謝完了,平日裏都是我同青黎在一塊兒,哪裏需要陳道友您的幫助。”

陳燭頓時尷尬,松開手,轉而抱劍作揖,回到了人群。

燕青黎只覺得渾身的不自在嗖的一下沒了,她松了口氣,道:“小明,多謝解圍,否則我這臉繃的要垮了。”

宵明笑著拿著劍柄輕撞了下燕青黎的腰,嬌嗔道:“在這烙山若是沒了你,我早被嚇得瘋魔了,你是我生死相依的至交好友,何必總是屢次相謝,這距離一下子就拉遠了,讓我覺得很生疏。”

燕青黎的臉一紅,反射性後退捂住腰,有點猶豫要不要在合適時機同宵明說出她性取向的事。

宵明將她視為閨蜜相處,有時候太過不避諱,令她有點尷尬。

廣場內還聚集未散的人群被冒冒失失的不速之客往左右兩側沖散。

那是只被施了法術的紙鳥,大搖大擺地刮擦著人修們的頭頂飛掠而過,發出桀桀桀尖銳的怪笑聲。

有一修士並未避開,頭發突然消失禿頂,錯愕不已。

其餘人見他燈泡般噌亮的頭頂和不倫不類垂蕩在後背的長發,都不由偷偷憋笑。

有人提議說道:“道友,你幹脆剃個光頭去金頂佛寺碰碰運氣,保不準那堆老和尚願意收了你,做一名佛修除了沒法成家,也前途無量啊。”

那禿頭修士好不尷尬,心裏暗暗罵著時運不順,一身黴氣,連這破破爛爛的死物也欺負在他頭上了。

黃符紙人依次肩扛著沈甸甸的禮匣走過紙鳥開辟的空道。

燕青黎數了數,約莫有三十餘箱禮匣,送禮之人應當是大戶人家。

貼著靈符的紙鳥撲騰著翅膀飛到了祭壇的側廟內,沖著傳訊的法器叫囔著。

“北滇修煉之地,昊氏宗族旁系子族少主昊向池,攜薄禮向二位守山大人和烙山之主問安。”

黃符紙人在眾人的面前放下一箱箱禮匣,箱匣打開,珠寶靈石藥材一應俱全,令人垂涎不已,珠光寶氣照的這昏暗的大殿也亮堂了幾分。

燕青黎一聽這紙鳥所言是昊氏宗族送來,不由視線轉向了人群中的昊氏兄妹。

昊歆臉陰沈著低垂,雙手在袖中捏緊,昊晟則關懷地攬住了妹妹,眉中皆籠罩著憂色。

燕青黎猶豫著將手心內捏著的繩鏈收斂,視線收回,打算待會兒再詢問昊歆有關這條翡翠繩鏈來歷之事。

羊頭人從底層居住的守山廟內應聲而出,手捏住紙鳥撕去了靈符,那紙鳥靈光散盡化作了一封信筏。

兩位守山人念著這信封的內容逐漸展開笑顏大悅。

“昊氏宗族不愧是北滇修煉之地第一修真世家,果然財大氣粗,我們也跟著享福了。”

一位羊頭人收起了信筏,嚴肅道:“這事得瞞著頂層那妖孽,它雖是烙山之主,但也同樣是這烙山的囚徒,必然心懷不滿。私用烙山釋令,動用私刑之事被它知曉,那便是被上報靈墟山九霄淩雲殿的重罪。”

另一羊頭人不以為然,說道:“你是不知這人修界的規矩,修真宗族以主家為大,這只是昊氏大宗族一個小小旁系族的事罷了,要死在這兒的小人修保不準連宗族主家的面都未見過,何必擔心有後顧之憂。”

兩位守山人商談交流片刻,達成共識收下了昊氏旁系一族送來的厚禮,召那些黃符紙人進入廟內依次放入禮匣,隨即擺好了姿態,於殿內廣場聚眾宣告。

“昊家家主來信,其旁系宗族二人將用烙山釋令釋放,你們人群之中誰是昊氏世族中人,出列接領烙山釋令,你們世族的人已經備了馬車,在外頭等候了。”

人群頓時騷動,不少人蠢蠢欲動,看著羊頭人手中的烙山釋令兩眼發光。

“阿歆,是家主派人來接我們了,還是主家的長輩,太好了!”

昊晟一聽是昊氏主家來人,興奮不已,迫不及待就要出列,被昊歆一把拉住。

昊歆低聲道:“哥,你沒聽到嗎,這是昊向池送來的禮,他一向和我們不對盤,母親之死和舅舅也脫不了幹系,這回他們故意送禮典當我們出去,不知道安的是什麽心,我們還是先看看再說罷。”

昊晟俊容緊繃,看著烙山釋令一臉渴望,緊張地說道:“可這是真的烙山釋令,有了它就可以出了這座牢山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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